国家发改委、商务部刚刚发布了《市场准入负面清单(2020年版)》，并自即日起印发实施。据悉，该负面清单共二十一类、123项。

所谓“负面清单”，实际上是对资本流动的一种行政管理方式。清单所列项目，一般都对进入资本的持有者的主体资格有明确要求和限制。以负面清单方式限制某些资本流向涉及国防军工等特定领域、行业及其具体业务，是当今世界许多国家的通行做法。负面清单对资本持有者主体资格限制的范围，大都在本国以外。不过，在国际贸易和投资交流的互惠日益扩大、行业和产业融合日趋复杂的背景下，负面清单列项越来越少也是大势所趋。

与投资的负面清单相对的，是资本的自由度。一般而言，负面清单列项越少，资本流动的自由度就越大，经济的开放度就越大。中国改革开放的历程和负面清单列项的变化，都表明了这一点。资本的自由流动，是“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的前提。资本不自由，市场的无形之手所指就失去了跟随，决定性作用就无从谈起。因此，负面清单的管理方式是列项以外皆自由(投资)，这与计划管理方式的列项之内有自由(投资)有天壤之别。

《市场准入负面清单(2020年版)》所列清单事项已缩减至123项，这个数目较之2019年版的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又减少了8项，继续了负面清单列项越来越少的开放趋势。负面清单列项减少，意味着资本流动的范围更大，投资自由度更高，“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有了更加厚实的基础。

负面清单的管理方式，给创新留有后门，给新业态的形成留有天窗，给新职业的产生带来了机会。毫无疑问，创新、新业态和新职业，都是资本自由流动的结果。如果规定资本只能流向特定地方，限定资本只可干什么，那么就不会产生增量以外的前所未有的新东西。资本自由流动的本质，实际上是资本持有者的支配处置资本的自由。在此基础上，其对市场无形之手“表意”的辨识能力，决定了资本的效率和效益。

负面清单以外的资本自由流动之域，也并非处处是资本“福地”，这也正像“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，并非意味着所有资本都会按市场无形之手所指引的方向流动一样。在自由资本与“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”之间，存在着紧张关系。这种紧张关系，正是市场秩序的张力来源。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，所谓资本自由，只是在市场无形之手指引下的自由。而在此自由基础上形成的秩序，则是市场之序。无资本自由，即无市场之序。这是判断资本流动秩序的标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