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造很多养老院,把老年人养起来,这可能是乌托邦式的想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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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9日,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研究员唐钧在老龄社会30人论坛和盘古智库老龄社会研究院主办的专题研讨会上表示,养老服务要以社区为依托,应该把养老服务做成“街坊生意”。居家服务是基础,机构服务提供专业支撑,社区服务是平台,三者耦合才是理想的老年照护体系。

老年照护形成体系了吗?

进入21世纪以来,一个与老年照护相关的概念——养老服务体系常常被提起,屡屡出现在各级政府文件或老龄工作领域的法律文本中。事实上,自2013年以来,仅中央政府和部委级别的养老文件已出台130多个,从无到有搭建起了养老政策框架和养老服务体系。

以四川省为例,四川省民政厅网站有47个文件与养老有关,其中23个属于联合发文,最多的文件联合了18个部门。

目前,中国已经初步形成了养老服务体系,建立了居家为基础、社区为依托、机构为支撑的角色分工。

那么,是否可以因此认为,中国已经形成了老年照护与养老服务的体系?现行养老服务体系是否能实现功能耦合与整体效应?

唐钧认为尽管联合发文部门众多,但职责不清,在实践中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仍需拭目以待。

唐钧认为,目前形成的社区、居家、机构这样的角色分配还是比较合理的。但现实情况是,一方面机构服务与社区、居家服务常常割裂开来,另一方面又把社区服务和居家服务“用胶水粘起来”。

不能“把老年人在养老院养起来”

为此,唐钧认为,应该厘清社区、居家、机构三者关系。

他指出,目前发展养老机构过程中存在三条误区:第一,不是中国的老人舍不得花钱去养老院,而是世界上所有的老人都不愿意去养老院过集体生活,因此“原址养老、适地养老”才是老人独立养老的重要原则;第二,大规模建养老院而让老人把自己的家空着,从社会财富来看是很划不来的事情;第三,在全世界范围内,照顾老人的劳动力都十分缺乏。

那么,养老院真正的作用是什么?

“养老院首先是个专业机构。”唐钧强调,养老院面向的是需要专业照护的老年人,主要是失能失智、有照护依赖的老人,而不是活跃的老人。作为养老服务的专业力量,要提供智慧服务、智能服务。

关于居家养老,唐钧分析,在长期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背景下,中国传统的家庭照料是一个相当稳定的自耦合系统,它最主要的功能是人口或劳动的再生产。合格的劳动力又从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对家庭养老系统予以输入,完成照料、赡养老人的职责,这样的输出与输入周而复始,生生不息。

但在现代社会,由于工业化、现代化的进程冲击了固有家庭模式,出生率急剧下降,加上人口流动,家庭趋于小型化甚至解体,导致老年人在家庭地位下降、赡养照料困难,家庭养老已经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,难以形成自耦合闭环,而新的养老体系还在探索之中。“这就成为一个社会性难题。”唐钧说。

在唐钧看来,居家服务要解决的正是原址安老与适地安老的问题。“现在的家庭养老是在有社会和社区支持下的家庭养老,我们把它叫作居家养老,就是为了跟以前的家庭赡养、家庭养老相区别。”

关于社区服务,唐钧认为这并不是第三种服务方式,而应该是一个平台。在居家服务中不仅要关注老年人,更要关注照护老年人的照护者,为其提供喘息服务。“中国有一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,不完全是道德评判。”

要把养老服务做成“街坊生意”

在唐钧的设想中,老年照护系统由机构照护、社区照护和居家照护三个子系统构成,理想的照护服务应该根据个人需要,为每一个有需要的老人都制定一份照护计划,让家属、医疗护理人员都能参与进来。“这三个子系统既互为条件又功能互补,可以耦合成一个系统整体。”

他进一步解释,首先,居家服务是基础,能够最直接地满足老年人尤其是照护依赖老年人的需要;其次,机构服务扮演的是支撑角色,核心要求是专业服务,是整个体系的专业骨干力量;最后,社区服务扮演的是平台的角色,能够实现机构服务与居家服务的落地。

唐钧强调,三个子系统都应该朝着社区化的方向聚焦,把养老服务做成“街坊生意”。机构服务通过社区平台落实专业支持、现代管理和监督评估等,社区服务又通过社区平台对居家服务给予专业培训、喘息服务、健康管理和老年友好等支持,居家服务则以社区为基地向老人提供直接服务或间接服务。

唐钧曾在宁波市北仑区进行调研,这里非常富裕,但老龄人口的比例也相当高,占27%。调研结果发现,北仑区老年人服务一体化有几大亮点:一是引入民营机构作为专业支撑力量;二是嵌入社区的机构通常不超过50张床位,其他机构专注于上门居家服务;三是搭建社区平台,提倡康养结合、健康照护与社会照护相结合。

“理想化的老年照护体系很难一蹴而就,但可以从相对稳定、小规模的社会,即社会学意义上的社区做起。”唐钧说。

(文章来源:中国经营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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